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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求恩故事连载之二十八】不留情面的人

1120日,白求恩率领医疗队到达涞源北面的转岭口,这里是三五九旅司令部的所在地。

刚刚安顿好,前线的第一批三十五名伤员就陆续送到了。这时白求恩已经和大家把手术室准备好。

他开始检查伤员的情况。刚查了几名伤员,白求恩就已经是满脸愠色。查到后面,白求恩几乎怒气冲冲。“叫带队的担架员来!”刚查看完全部伤员,白求恩就冲董越千喊道。

带队的担架员和前线护送的一名卫生员一起来到白求恩面前,看到白求恩一脸怒容,他们都有些紧张,显得手足无措。

白求恩没有留意他们的表情,带着质问的口气说道:“这些伤员从火线上到这儿,路上已经走了三天。自从团部的军医给他们上过药以后,他们的伤情没有得到任何的照顾。为什么?为什么连一条绷带也没换?难道你们以为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伤员抬了来,好像他们是行李似的吗?你们是医务工作人员,不是骡子!”

两名战地工作人员没料到白求恩这么大的火气,更加紧张。

“从涞源到这个村子,”护送伤员的卫生员支支吾吾地解释说,“一路上没有休息站……也没有救护站。我们没办法……”

“这不成为理由!没有休息站,事先就应该考虑设立几个。没有绷带,就应该用你们身上的衬衫!”说着,怒气未消的白求恩转过身来对董越千说:“立刻派一个通信员到王震旅长那儿去。我以晋察冀军区卫生顾问的身份,请他亲自来这儿一趟,调查伤员从前线送来时的状况。”

董越千考虑到三五九旅的首长时间一定很紧,就对白求恩说:“白大夫,是不是可以先找有关领导把情况反映一下?”

“不,伤员的情况很严重,我请王旅长到这儿来。”

白求恩语气坚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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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求恩大夫在给伤员做最后出院查验登记


第二天上午,王震旅长来到后方医院。当时白求恩正在手术室里为一名伤员做手术。王震耐心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到那名伤员抬走了,然后走了进去。

“我是王震。”他说,“你好,白求恩大夫。”

“久仰大名,王将军。”白求恩也热情地打招呼。接着话锋一转,“聂将军告诉我,你是一位最勇敢最善战的将军。你这一旅的战斗力是无可批评的,但是你们对伤员的处理却是非常糟糕的,不能容忍的!”

王震虽然与白求恩是第一次见面,但对他的性格和工作态度早有耳闻。今天刚一接触,就听到他直率尖锐的批评,并不感到突然,反而更感到这位支援中国抗战的国际友人对抗战事业和对八路军伤员的真诚和热爱。

王震恳切地对白求恩说:“白大夫,我今天来就是听取你的意见的。我们的卫生工作需要你的帮助和促进。”

白求恩随即把王震领到伤员那里,一面对他叙说他们一连三天缺乏照料的情况,一面指出伤员中那些本来可以避免的感染,以及两名由于使用止血器后欠照顾而生了坏疽的伤员。

王震旅长表情严肃地听着,回到手术室,他对白求恩说:“白大夫,你的批评像刀一样尖锐,但你的话是正确的。我们的卫生工作缺少器械,又缺少训练有素的人员。你今天使我认识到我们必须马上改善这种情况。我今天留在这儿,等所有的伤员手术治疗完了,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应该采取的措施。”

白求恩看到王震这名三五九旅的最高领导对自己的意见如此认真和重视,内心很受感动。他对王震说:“我忙完了,我们抓紧谈。”

结束手术已经是深夜了。白求恩和王震都没有倦意。他们很快确定了具体的改进措施:在前线与后方之间的村子里设几个救护站,站上安排医护人员和必要的器械给后方运送的伤员进行初步治疗。

“最重要的改革是战地医疗队要直接到火线上去工作。”白求恩强调说,“我确信这样做一定能大大减少伤员的死亡率。”

“我赞成你的想法,”王震说,“最近我们准备打一次大的伏击战,你能准备好跟我们一起行动吗?”

“及时通知我们,我们保证赶到。”白求恩回答,“我们明天早上去杨家庄的后方医院,我们在那儿听你的消息。”

“好,一言为定。”王震笑着说,随后他紧紧握住了白求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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