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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求恩故事连载之十三】“我要到前线去"

“亚洲女皇号"邮轮整整在太平洋上航行了十八个昼夜,一月下旬才到达香港。白求恩一行随即乘飞机抵达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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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1月,白求恩率领加美援华医疗队乘船来到中国

这时,白求恩已了解到,日本法西斯在南京实行了惨无人道的血腥大屠杀,现在正向南步步逼进。由于十几万国民党军队仓皇撤退,就连作为国民党临时首都的武汉,也已经处于日本飞机的轰炸和骚扰之中。

面对严峻的形势,白求恩的心情十分急切,他盼望尽快与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取得联系。

护士琼·尤恩过去曾到过中国,会讲汉语。她提议,在没有确定具体安排之前,利用时间采购补充一些药品,另外参观一下这里的驻军医院。白求恩表示同意。

战时的武汉街头,气氛紧张忙乱,来去匆匆的人们脸上挂着忧郁的神色,马路上不时有几辆刷着“抗战”字样的国民党政府的汽车疾驶而过,卷起阵阵烟尘。

白求恩等人走在街头。见到一家门面堂皇的药店门口张贴着“战时售药,廉价拍卖”的大字广告,便拐了进去。店内冷冷清清,老板一见有几名外国人光顾,马上殷勤地迎了上来。

“几位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说着,老板恭恭敬敬地把一本药单送了过来。

白求恩翻看着药单,老板在一旁笑眯眯地指点:

“这是思的彩虹,戒烟特效药;这是白敬宇,名牌货色,专治眼疾;这是特补尔,是……”

白求恩打断老板的话:“还有别的吗?像外科常用的绷带、硼酸、凡士林一类的药品?”

“这个?……本店不经营。”

“不是战时售药吗?为什么不准备这些?”

“政府没指示,也没有货源呀!再说打仗和我们……”老板还想说下去,但看到白求恩一脸愠色,知趣地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白求恩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店门。沿途几家药店,家家如此,白求恩十分失望。

他们参观的驻军医院情况更糟,这是一家收容国民党伤员的医院。院子里,带着脓血的绷带纱布到处可见;打碎了的玻璃器皿,比比皆是;病房里,阴湿的霉气和着伤口的异味,扑鼻而来。

白求恩看到一个吊着胳膊的军官模样的人正在那里高谈阔论,就走过去问道:

“你是怎么受伤的?”

“妈的!”那人粗鲁地骂了一句,“老子是撤退时把胳膊给摔断了,要不是跑得快,恐怕连命也保不住了。”

“你们和日本兵交火了?”

“没有!上司让撤,我们就撤呗。”那人大言不惭地回答。

“那这不叫撤退!”白求恩气愤地瞪起眼睛说,“这叫溃逃!可耻的溃逃!”

伤兵们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外国人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吱声了。

所见所闻,令白求恩十分气愤。他看清了国民党政府的所谓“抗战”,只不过是欺骗世人的幌子。

两天以后,白求恩如约来到长江北岸的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与正在这里工作的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会面。

八路军办事处是一幢二层小楼,周恩来的办公室设在二楼。白求恩刚刚登上楼梯,周恩来就快步迎了上来。他穿着一身合体的中山装,神采奕奕,浓眉下两眼炯炯有神。

“我代表中共中央欢迎你,白求恩同志。”周恩来微笑着伸出手,和白求恩紧紧相握。

“谢谢,周恩来同志。”白求恩也微笑着回答。

周恩来亲切地拉着白求恩在一个长沙发上并肩坐下,随后递给白求恩一支香烟,并亲自给他点火。

周恩来平易近人的举止,使白求恩顿时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周恩来向白求恩详细介绍了抗日战争的形势和中国共产党的抗战政策,并说明,中共中央一直通过各种渠道争取国际援助,对于来自一切友好国家的人员或物资的支援都是欢迎的。白求恩全神贯注地听着,并仔细地在他的小本上做着笔记。

周恩来表示希望白求恩他们在后方先参观一些医疗机关,适应一下各方面环境,然后再去解放区。白求恩一听立刻抢着说道:“不,不,周恩来同志,我来中国是要到解放区工作的,现在抗战形势紧迫,请你尽快安排我上前线去!”

望着这名年近五十的外国医生像战士请战似的急切神情,周恩来深受感动。他点点头说:“好吧,山西、察哈尔和河北三省的晋察冀地区,是我们第一个抗日根据地,可以考虑到那里去工作。不过,我建议白求恩同志先去延安,从那里去晋察冀前线更安全一些。”

白求恩立刻表示同意,他请周恩来尽快做出安排。

望着性急的白求恩,周恩来表示立即同西安八路军办事处联系,并转报中央和八路军总部。

会谈结束,周恩来一直把白求恩送到办事处的门口,他们微笑着道别,两双手再一次紧紧地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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