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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求恩故事连载之十八】在后方医院里

白求恩来到晋察冀后方医院的第一个星期,就为五百多名伤员做了检查。此后,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又先后为一百四十七名伤员施行了手术。面对繁重的工作任务,白求恩以旺盛的精力和忘我的精神,全身心地扑在伤员身上。

受战争形势所迫,后方医院分布在六十平方公里的山区,伤员大都散住在群众的家里。每天晨光熹微,白求恩便和同志们一起沿着山间小路,走进一座座村落,来到伤员们的面前。他弓下身子,为他们做全面的体格检查,揭开纱布,观察他们伤口的愈合情况。腰酸了,背痛了,他仍然一丝不苟地叩、摸、问、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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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求恩在做手术


由于医疗条件十分简陋,没有设备完善的手术室,每到一地,白求恩都要和大家一起临时在群众腾出来的空房里重新布置:在天棚上挂上白布,往地上洒一层水,把四壁的尘土蛛网清扫干净……手术器械缺乏,每天手术完后,他们都要把用过的器械擦洗一遍,然后连夜消毒,准备第二天手术时再用。

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白求恩凭着精湛的医疗技术和顽强毅力,每天都要完成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常常是一个手术后的伤员刚刚抬下手术台,他又不停顿地喊:“下一个!”

8月15日下午,白求恩和几个同志一起,到离松岩口八十里地的后方医院一所检查工作。他们先后为二十几名伤员进行了全面检查。大约5点钟,从前线送来了一名重伤员。他是一位骑兵团长,一块弹片嵌进他头部的太阳穴处,神志不清,生命危险。如果给这名伤员手术取弹片,弹片上尖利的棱角,很可能会划破脑组织,造成脑部再出血,伤员就很难挽救了。如果不取出弹片,伤员已经昏迷,伤口继续感染,病情就会更加恶化,生命同样危险。

白求恩和所长轻声讨论了一会儿,然后,用坚定的目光望着大家说:“手术,可能挽救这位伤员的生命,但是,也可能遭到失败……”白求恩停下来,端详着同志们严肃的表情,接着说:“我认为,一个八路军的医生,不能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而对伤员采取敷衍的态度。这同一个战士看见敌人扑来了便回头逃跑一样,是可耻的。所以,我和所长认为:应该为这位伤员做手术。现在,主要的工作是控制感染,为手术创造条件。”

所长赞同地点了点头,补充说:“立即打电话给院部,请他们迅速送来脑外科手术器械。我们先用药物给伤员控制感染。”

大家一致表示同意,并立刻分头忙碌起来。

白求恩问:“有滴瓶吗?我们需要将药滴入伤口。”

“没有。”几个同志为难地说。

“噢!”白求恩转而安慰大家说,“没关系。我们用药瓶来代替。”

“用药瓶,那就让我们来吧。”同志们都争着做这项工作。

“还是我先来吧,其他同志立即去准备手术。”

说完,白求恩取出一瓶药水,来到伤员面前。他一条腿蹲着,一条腿跪着,弯下身子,把药瓶对准伤员那个不到一公分大的伤口,将淡黄色的药液一滴滴地滴进伤口里,另一只手拿着接水器紧靠在伤员头的侧面,接着从伤口处流下来的药液。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白求恩仍然跪在那里,坚持给伤员滴药液。人们几次想替换他,劝他去吃饭,他都不肯。白求恩为伤员实行手术一直忙碌到深夜12点钟,伤员终于转危为安。这时,白求恩和大家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白求恩又来到这名伤员的床前,看到伤员伤势已趋于稳定,脸上露出了笑容。接着,他又到其他几个病房查看伤员。转着转着,白求恩的脸色严肃起来,他吩咐值班护士说:“请把护士长找来。”

护士长来了。白求恩请他坐下,问道:“那几名新伤员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凌晨两点多。”

“为什么没有立即报告我?”白求恩特别强调了“立即”两个字。

护士长像觉察到什么,低声回答:“因为你睡得太晚了,我和王医生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便按你以往的要求对伤情做了处置。”

白求恩继续追问:“我曾经向你们强调过一个规定,你还记得吗?”

“记得,凡有伤员送到医院来,只要你在,必须立即报告,由你直接参加处理。”护士长回答说。

白求恩的表情更严肃了:“当初我们为什么作出这个规定?”

“你解释过这样做的目的:第一,便于及时发现丹毒、破伤风等传染病,能迅速采取隔离措施;第二,对于重伤员可以及时抢救,不至于耽误;第三,你亲自接待伤员,能全面了解情况,保证采取有效的治疗措施。”

“不全面。”护士长一说完,白求恩焦急地说,“你要知道,从前方送下来的伤员,特别是夜间送来的,大都是重伤员。你再想想看,在战斗中争取时间就是胜利,对抢救重伤员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将士们在前方战斗,不怕流血牺牲,我们在后方工作,三五个晚上不睡觉又有什么关系!”

看到护士长难为情地低下了头,白求恩又关切地问:“你昨天一夜没睡吧?”

护士长点了点头。

“可你还要再辛苦一下。”白求恩拍拍护士长的肩膀说,“我想让你配合我,立即为伤员施行手术。”

护士长响亮地回答:“是!”

他们一起重新检查了伤员,为一名头部负伤和一名膀胱负伤的伤员做了手术。直到上午10点钟,手术做完,白求恩才吃早饭。这时白求恩体贴地把护士长拉回宿舍,命令他必须睡两个小时。看着护士长躺下了,白求恩又弯下身子,轻轻为他盖上被单,然后悄悄走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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