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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求恩故事连载之三十四】献血

深夜,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小何一跃而起,冲出去开门。随着一股寒风袭来,一位医生气喘吁吁地站在面前。

“白大夫,一名才送来的伤员股动脉出血了。”

“啊!”白求恩知道,在这个部位出血,几分钟就可能导致死亡。他拔腿向手术室跑去。

手术室里,那个伤员面色苍白,气息奄奄,鲜血不断从伤口溢出,刚来杨家庄不久的叶青山部长正在那里组织抢救。

白求恩迅速为伤员做了初步止血,又迅速检查了伤员的全身情况:伤员的脉搏细弱,血压已经听不到了,这说明如果不进行离断手术,伤员必然因为失血而死亡。如果立即进行手术,伤员严重贫血,血色素只有四克,经不住这样大的手术。血,成了挽救这个伤员生命的关键!

“准备输血!”白求恩简短地指示说。

医生在伤员耳垂上取了一滴血,试验结果,伤员是“B”型血。

在场的几个医生、护士的血型都和伤员的不一致。叶部长建议立即再找另外的同志来,白求恩拒绝了,说:“来不及了。我是‘0’型血,万能输血者,抽我的!”

抽白求恩的血,这怎么行呢!叶部长劝阻他说:

“你年纪大,身体弱,工作又繁重,你不能献血!”

白求恩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要耽搁时间了,抢救伤员要紧。前方的战士可以献出生命,我们献出一点血来又有什么不应该呢!”

说完,白求恩分开大家,径直走向另一张手术台。在伤员旁边躺下,对拿着三通注射器的医生说:“来,开始吧!”

医生仍在犹豫,白求恩急了,抖动着胡须,严肃地说:“这是命令,你必须执行!”

医生不好再说什么,拿着镊子,夹起一块碘酒棉球擦了擦白求恩的肘部,然后把三通注射器的一端插在白求恩的血管里,把另一端插在伤员的血管里。随着针拴的移动,殷红的鲜血从三通管里缓缓流过。白求恩的三百毫升鲜血徐徐流进了这名伤员的血管里。

手术室外,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群众。他们看着这情景,一双双眼睛湿润了。

躺在手术台上的白求恩十分坦然,等医生放下针管,他立即坐起来,走到伤员身旁。他用手按着伤员细弱的脉搏,眼睛注视着伤员的脸色。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伤员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红晕,血压计的水银柱渐渐上升……

白求恩转身系上了围裙,命令说:“手术。”

叶部长拦住他,坚持要他休息。大家也诚恳地表示,他们一定能完成手术任务。白求恩耸耸肩膀反问大家:“你们能想象我在自己战友生命垂危的时刻转身走开吗?”

白求恩终于留了下来,直到做完了手术。伤员得救了,手术室内外响起了轻松的谈话声。白求恩随着担架走出手术室,挤在门口的人们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白求恩给伤员输血的消息,很快传开了。一连几天,杨家庄的群众,后方医院的医生护士,纷纷拥到院务委员会来要求献血,院务委员会决定召开一次专门会议,研究一个统筹解决的办法。

这天主持院务委员会会议的是村长,人们刚坐下,他就提出了一个建议:“咱们得想个长远的办法。要输血的伤员这么多,光从同志们身上抽行吗?连咱们白大夫都献了血,这怎么行?以后咱们排排队,下一次抽我的,往后……”他指了一下参加会议的武委会和妇救会主任们说,“抽他们的,再往后抽骨干分子的。”

这个建议使大家很受启发。最近从前线下来的伤员需要输血的比较多,如果事先验好血型,需要时就可以随时采用。经过一番讨论,大家接受了村长的建议,决定先把医院的工作人员组织起来,然后再考虑群众的献血问题,并认为应当动员一下,讲清输血的科学道理。

村长不以为然:“还要动员吗?大伙儿听说白求恩同志献了血,早就憋着劲啦!”

白求恩不同意老村长的说法:“还是要向群众讲清道理。其实输血并不神秘,伤员的身体失去大量血液,只有补给他们才能维持生命。从一个健康人身上抽点血对于身体不会有妨碍,因为健康人的造血机能完善,很快自己就会补充。我们用自己的血救活一个战士,胜于消灭十个敌人。”

讨论结果,院务委员会决定先由村长向群众作一次动员,然后自愿报名参加。对于献血的人,每人发给一百个鸡蛋、一斤红糖,作营养补助。

动员大会还没有召开,报名献血的人就行动起来了。开会那天,村长刚说了开会的目的,几个小伙子就跳上了台,伸出胳膊要求验血。结果,动员大会开成了成立大会,“志愿输血队”当场成立了。这个输血队有医院的全体工作人员,还有杨家庄的绝大多数男女青年。

看到眼前的情景,白求恩感慨地说:“在中国反法西斯的抗日战场上,人民群众成了我们的血库,这在外科医学的历史上是一个了不起的创举。”